紅姊 - 1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時代，你幾乎沒有權力選擇當個旁觀者，

因為價值的洪流正在一步一步，慢慢地把你捲入這個無可抗拒的漩渦，

不用去思考如何逃離這股力量。

你能做的，只有順著水流，展現美好身段，在被吞噬前的那一刻，

散發出光芒。

五年前，還是個大學生，

外租套房樓下是間洗衣店，洗衣店老闆同時也是某經紀公司的領班，

話投機，感情一好，吃喝嫖賭就樣樣傳授給我了。

那是我第二次去Piano Bar。

台北的夜生活文化我想不必多提，

酒店的話，好的小姐只有一個共通特質，「讓你覺得像是國王一樣」

其他的形容都是贅述，只有國王才可以形容在酒店的感覺。

Piano Bar相對更單純一點，不脫不秀，薪水沒有酒店那麼多，

但總是覺得自己高雅了一點。

這一次，洗衣店老闆帶我去Piano Bar主要是想找他的朋友談生意。

「媽的，你知道嘛？歡場無真愛，是真的。」

紅姊對著我說出這句話。

紅X，當天陪伴我的一個公關。

其實沒比我大多少，當時我21，她也才23而已，但我叫她紅姊，

社會的歷練，還有滄桑的模樣，讓我覺得她好老。

不是看起來好老，而是散發出來的氣息，

很有日本傳統演歌的感覺，拘謹滄桑帶點笑意，卻厚重。

當時只覺得她是個很有故事的大姊姊。

因為一坐下來，臭臉，倒酒，敬杯，我感受到身為一位公關的專業，

但卻感受不到身為一個女人的感情。

其實我一點都不排斥這樣的公關，也不會討厭難以相處的人。

精確的說，我很喜歡這樣的人。

自大學開始，我就開始觀察著人心，久而久之，變成一種下意識的探索，

為什麼想這樣做，那又是另一段過去了。

那像是一種癮。

如果你有故事，敏感的嗅覺會聞到一個營養的標的物，

我可以啃食，可以一直不斷的挖深對方的世界直到見骨，

然後再把這些成果放置到社會的框架中，讓他在我心中住進一個小房間，

每個小房間，住著的每個朋友，都有他們的功能性以及獨特性，

讓我的心情在任何狀態下，都可以找到對應的房間，

讓我融合其中，讓我迴避世俗。

紅姊，很明顯的，我有需要為她打造一間獨立的套房，

她厚重的妝顏，了無生氣的表情，一點都不嬌媚的肢體語言。

盡顯空洞。

但我對她有興趣，生理條件超好，胸部大且集中，腿細且修長，

皮膚白皙且靠近她時有種說不出的香草味。

生理條件很誘人，但她的表現卻讓我對她的心靈狀態更加的感興趣。

例行性的聊聊現在身分，制式化的公關的讚美，很不帶勁。

因為我是學生，可能真的沒什麼好聊的吧，

為了突破僵局，也為了探究她的內心世界，我選擇了扮演一頭小羊。

我說『 喔，我好想交女朋友，在你們這邊找一個好了。』

「媽的，你知道嘛？歡場無真愛，是真的。」

紅姊對著我說出這句話。

紙醉金迷的漩渦，就從這句話，開始轉動…